【作品提要】
我一直想有一座乡间小屋,多处奔走后,终于在俄罗斯北部沃洛格达的村庄边找到了一座木屋。在这里,我认识了一辈子不加入集体农庄、始终与空泛口号格格不入的瓦夏爷爷,在这个村庄里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认识了乐于助人、忠于职守、不谋私利的守林人秋科夫,但他喜欢喝酒和放荡,被人砍掉了鼻子。我还认识了尽管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却仍然无忧无虑、真诚待人的老太婆妞拉。在那里,我看到了奇怪且陌生的生活。懒惰、酗酒、对生命的漠视,及伴随着市场经济而来的唯利是图等恶习在村民中泛滥。那儿一年比一年糟,它在默默地死去……
【作品选录】
在这里的村子中,大概就像在俄国各地的农村一样,剩下的老头儿很少。安度晚年的大多是老太婆,他们的老伴或者被战争,或者被酗酒,或者被监狱,或者被艰难的生活和疾病夺去了生命。但是那些为数不多的残存的老爷爷们以他们沉着的气度和惊人的心灵美令人感到惊奇。
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快七十岁了,但是他的身体还很健壮,干活也还麻利。老爷爷好像什么都会干: 会盖房子,会细木匠活,会缝衣服,会做毡靴,会酿啤酒,会放牲口,会打猎,会修理任何一样工具——从割草机到拖拉机。和他的友谊是我的整个乡村史诗中一大奇迹。我那无助的样子以及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顽强愿望打动了老爷爷。
白天我就修理房子,整理围墙,割干草,修楼梯,爬到房顶上,铺设烟囱,做厨房里的餐桌和碗架搁板。晚上就到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那儿汇报我一天所做的事。老爷爷的老伴娜佳奶奶给我们倒上茶,端上当作点心的糖块,那是她自己用砂糖熬的。我们用盘子喝着“煎水”,嚼着糖块,然后我就和老人走出房间,来到晒台上,我们抽着烟,谈论着生活中的事。
我们的谈话很像爷爷和小孙子的谈话,小孙子总是用没完没了的“为什么?”和“这是怎么回事?”来折磨大人。老人一连几小时给我讲建立集体农庄以前的生活情况,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他讲到连接帕德切瓦雷同基里洛夫和卡尔戈波列的平坦大道,而现在这大道上却长满野草,无法通行了;他还讲到磨房、满载着鱼和兔子的大车;讲到斯托雷平的改革和集体化时毁坏了的田庄;讲到当年住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些令人称奇的人们,这些人在我看来都带有神话色彩。
“你那座房子是一个人建的。我的老师阿纳斯塔西·阿纳斯塔西耶维奇。”
应该说,在这一带能碰到一些令人感到奇怪的名字: 弗拉维翁、费洛费伊、加拉克季翁、杰库扎、卢费娜、玛涅法、阿道夫、维萨里昂、亚·阿列夫、阿夫里坎(在这以前我一直认为伊万·阿夫里坎诺维奇的父名是别洛夫造出来的,但是根本不是这样,贝克托沃的一名公共汽车司机就名叫鲍里斯·阿夫里坎诺维奇)。
“一个人怎么能盖出这么一座大房子?”我表示怀疑。
“什么怎么?他用绳子把原木吊上去,慢慢地削砍。有一次他从好高的地方掉下来,只是狠狠地骂了几句,就又爬了上去。后来才发现断了两根肋骨,人们管那位老爷爷叫当兵的。从俄日战争到卫国战争,所有的仗他都打过。他的妻子死得很早,他就带着两个小女孩儿过了,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到底也没有参加集体农庄。有两次还把这房子给没收了,因为他不交税。”
“那他们到哪里去住呢?”
“随他到哪里去住,”瓦西里爷爷狠狠地回答道。“同志们可不管这种事。”
有时,我和他一起喝酒,一起坐到大天亮,这时娜佳奶奶就很不高兴。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喝醉酒话就多了起来。但是伏特加并不能使他变得愚蠢,而只能使他变得年轻一些。他常常回想起童年时代,吟出一些诗歌,说一些俏皮话、快板、谜语和故事。但是我的脑袋准确记住的只有他说的一个谜语:
“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教导我的: 早上下地别首先和别人打招呼。”
“为什么呢?”
“那就要比别人起得都早,”瓦西里爷爷笑了笑。“那你就没人可打招呼了。”
我越是了解这个人,他的命运就越是令我困惑不解,令我忧伤。毫无疑问,他属于老百姓中那种肯定具有天赋的俄罗斯人,就像米哈伊尔·罗蒙诺索夫一样,但是他的命运却被毁掉了。如果他年轻时像他的许多同龄人一样去了城市,又读了书,大概一生中可以获得许多东西。舒克申笔下的怪人,电影机修理员瓦西里·叶戈罗维奇·克尼亚泽夫说得对:“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几乎所有的名人都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当一个名人的肖像挂在黑框里的时候,你就看吧,这人准是从农村里出来的。”
但是,到四十岁以前,瓦夏爷爷还只有小学文化,那是他在乡村学校里读了四年书获得的。有一次,当我问他为什么没有接着读下去时,平时话语颇多的老人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不想读。”
我同马拉霍夫的友谊在村子里显得很奇特。瓦夏爷爷是一个相当高傲的人,同所有的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想,他骄傲的原因在于他们都是集体农庄的庄员,而他仍是一个自由人,他蔑视他们的奴性。他从来不把这想法说出来,但是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往深里想这一点,不过他感觉到他比他们高出一头,比所有的人,包括集体农庄的领导和特派员们高出一头,应该获得别样的生活和对他的别样的态度。
他对社会制度的蔑视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以致他这个酷爱打猎的人,在州里推行了打猎证和打猎专利后甚至停止了打猎。老人无法容忍在他的祖先们世代打猎而不用向任何人打报告的土地上,还要去给什么人鞠躬,求他发准许证。新政权对他来说就像占领军的政权,他不想在任何方面向它妥协,虽然在特别犯难的情况下,人家也会叫他到锯木厂去干活,或者让他检查毁坏了的机器,他也去帮忙,暗地里却非常满意,因为没有他,他们就干不了。
在这之后,瓦夏爷爷开始咒骂集体农庄的领导,因为他们都是败家子:
“你数数吧,集体农庄里有近五十台拖拉机和康拜因。可吃粮还要从区里调拨。自从把农夫的马夺走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道路没了,粮食没了。可磨房为什么要毁掉呢?无利可图了吗?放屁!他们是要把农夫的腿脚捆起来。有马有磨房的农夫什么都不在乎。他自己就能过日子,自己就能决定他需要什么样的政权。可现在我们都靠同志们的施舍过活。他们高兴就给我们送粮食,不高兴就不送了。”
他自己在春天种马铃薯和葱时从来不去求拖拉机手。他牵过一匹集体农庄的马,把它套上,然后把地全翻上一遍。当他还有力气的时候,他们老夫妻俩还养着母牛、牛犊或小猪。他们的房子里有具有战略意义的火柴和食盐储备,我的这个单干的农民还准备随时脱离乡村商店的供给,实行自主的漂流。最近三十年来,他从未离开村子去过什么地方,任何力量也不可能迫使他挪动地方。他长进了这块生他的土地中,确切地知道他还将在这里死去。尽管如此,瓦夏爷爷绝不是一个和科技格格不入的人,他喜爱各种各样的机器,割草时也不是用大镰刀,而是用捷克的割草机,那机器经常损坏,而他则以令人羡慕的顽强一个劲儿地修理。
我觉得,他是那毁坏了的文明的碎片,自从我读完了别洛夫的《和谐》之后,我就希望在这里找到毁坏了的文明的遗迹。我出于美好的想法,往往想象着在俄罗斯的农村里我将遇到基督精神,但是,后来我忧郁地发现了恰恰相反的情况。帕德切瓦雷的居民们对宗教非常冷漠。当然他们也按自己的方式祈祷上帝,请求庇护,但是这更多地表现为家长对儿孙的担心,主人对菜园和牲口的担心,和迷信相掺混的信仰,而这在人失去了教会的教育后是经常发生的。在这方面是不能怪罪他们的。这一带大大小小的教堂在集体化运动中全都被毁坏了。直到不久前,离这儿最近的一个教堂也在沃洛格达,到那儿有一天的路程。对大多数村民来说,节日早就变成了只不过是喝酒的引头。瓦夏爷爷大概是奥西耶夫村唯一读圣经的人,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解释圣经,严格地遵循古风。他非常骄傲,所以未必是一个好基督徒,在他的性格中更多的是某种《旧约》中的东西。如同不改变现在的风习对旧教派信徒们来说,就是忠于尼康以前的世代的标志一样,对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来说,不改变 *** 惯是对集体农庄前时代始终不渝的忠诚的标志。
他更多地生活在过去,而不是生活在现今,他不知疲倦地对我讲述过去乡间的庆祝活动,这些庆祝活动不只是对所有农民都是公共的节日——复活节、升天节、三一节、圣彼得日和圣保罗日、预言家伊里亚日、变容节、安息节、尼古拉日和复活节,除此之外,每个村子里都有自己的庆祝活动,这些活动都安排在教堂建堂纪念日。在帕德切瓦雷,这一节日就是米哈伊尔日——十一月二十一日。在这个节日里(这个节日从时间上说是很合适的,因为它是在所有田间劳作结束了很久之后的一天),全村人聚在一起在有经验的老人们的指点下,酿制那种黏稠香醇的麦芽啤酒。年轻人在旁边跳舞,这些年轻人会得到可口的麦芽糖和甜饼,邻村的人会来做客,乡亲们互相用啤酒招待对方。青年男女在房子里通宵达旦地跳舞,拉着手风琴在街上游荡。虽然三十年代大天使米哈伊尔教堂已被毁坏,但是狂欢和喝啤酒还是延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赫鲁晓夫在反神祇 *** 中禁止用各种方式庆祝命名日为止。
瓦夏爷爷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他的独生子一点儿也不像他,除了酒以外,小瓦夏对生活中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小瓦夏住在邻村,有时也来找父亲,他们好像不是一家人似的。只是同样消瘦的面孔和深陷的眼睛表明他们的血缘关系。为什么瓦夏爷爷不把自己的丰富才智传给儿子一点儿,而儿子又一点儿也不接受父亲的本领呢,我搞不清楚。但是看来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芥蒂,而他们又没有尝试过互相亲近。老人只是在干活方面帮帮他——一起割草,挖土豆;当小马拉霍夫的母牛怎么也生不下来小牛时,瓦夏爷爷就去给母牛接生,但他们的关系没有再深一步。
老太婆也不理解自己的丈夫。关于土地、自由、政权、集体化等的谈话和议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会引起她的惧怕。乍看起来,她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女,有点爱嫉妒,忙忙碌碌的,喜欢打听。过了些时候,我从旁人那里惊奇地得知,娜佳奶奶一度曾是个酗酒的女人。对此就连坚强的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也无能为力。不错,好搬弄口舌的人说,是他自己教会她喝酒的,因为凭着他那赚钱很多的工作,他们家的伏特加多得满地流淌。
后来,娜佳奶奶戒了酒,对酒碰也不碰了。只是她那令人讨厌的琢磨人的眼睛还能说明她曾嗜酒无度。在她身上也能感觉到对度过的生活的不满,但这是另一种不满——不是丈夫那种对农民们的共同遭遇的不满,而只是对自己个人命运的气恼。她曾认真地考虑过搬到城里去,甚至还参加过州里的市区房屋彩票竞买活动。她非常喜欢我和我的妻子,常常抱怨邻居们,还试着让我们了解乡村伙食烹饪的绝妙之处,而那绝妙的目的则是要把东西做得又便宜又不好吃,然而我大概被娇惯得太厉害了,无法适应只用鲜葱做成的汤。
那几年,我在不同的季节里都到那村子里住过很长时间。我悄悄地把东西搬进房子里: 有煤油炉和煤油灯、煎锅、炖锅、水桶、盆,在当地的商店里买了大床、折叠床和几张椅子,当时在那偏僻的地方,商品的状况要比京城里好得多。我从莫斯科带来了自行车和床上用具,把门窗搞得严实了一点,准备着即使不到这里来过冬天,也可以在任何时候跑到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正好是大家都在议论即将到来的饥荒,都在读彼特鲁舍夫斯卡娅的《新鲁滨孙》的年代,我也没有排除将来不得不在农村里度过一段不确定的时间的可能性。
瓦夏爷爷总是支持我的活动。他劝我到集体农庄去多搞些地,把它们翻耕起来,围起来,因为他非常害怕这块土地会重新被夺走,所以趁它被夺走之前应当在四周打上桩柱,不让新的集体化运动得逞。有时他会谈到一些使我无言以对的话——谈萨哈罗夫,谈索尔仁尼琴,谈失宠的叶利钦——他浑身都充满复仇情绪。老人在读中央报纸、看人民代表大会实况转播时非常活跃,他为能活到共产主义体制垮台的日子而感到幸福。然而全村人却警觉地、仇视地对待变革和行将到来的集体农庄的垮台,没有这集体农庄,村里的人已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样,瓦夏爷爷又处于一个人反对大家的状态了。
他不理解那些不想要土地的农夫,不理解那些没有成为农场主的农夫,这些人却依然在悄悄地偷窃集体农庄的东西。
“如果我年轻些。嗨,不是我的时代了,奥列沙,不是了,”他有一次向我嘟囔,回忆起当年他怎样被迫放弃了风动磨房,只因为磨房要交的税多得没边。
他这种执拗劲儿有时使我想起我已故的父亲。在乡间房子里的寂静中,在孤独之中,当黎明时在屋顶上跑动的乌鸦把我唤醒时,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常常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凭良心讲,这座用他的钱、凭他的祝福买下的房子,应当是属于他的。
瓦夏爷爷和我父亲是命运根本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是毫不妥协的反对派,他甚至拒绝从集体农庄的管理机构领取过节的五个卢布补贴,另一个则是具有三十年党龄的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但是生活都没能把这两个人压倒,没能使他们堕落,也没能迫使他们背叛他们信仰的东西,同样这生活也在某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把这两个人搜刮空了。
我的父亲无疑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曾有可能获得巨大成就。他以优等生的身份从大学毕业,接着又读研究生。但是后来他生了女儿、儿子,需要考虑挣钱的事了。爸爸放弃了学业,到书刊管理总局去工作,在那里干了一辈子。公开性时代到来时,我还记得,我曾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书刊检查官而感到羞愧,现在我则因当时的羞愧而更加感到羞愧了。他不曾检查过作家们的书,而只是在《真理报》工作,也没有升官发财。党的环境对他来说是格格不入的,他忍受不了那种环境的 *** ,并且一直忠诚地,我甚至要说骑士般地在为他当初选定的思想服务。因此他也像瓦夏爷爷一样非常孤独。我不记得他有过朋友。他同自己的同事们保持着相同的关系,但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都在家庭里。不能说这太狭隘了,他白白地度过了一生。他是一个善良的丈夫和慈祥的父亲,但是我真正地理解这一点要到很久之后,当我自己成了父亲的时候。尽管如此,当我想到他最终干了多少无益的工作,而如果他选择另外一个天地,他又能做多少事,取得多少成绩时,我的心就感到无限痛苦。
我和他的关系相当奇怪。我就像年轻人常有的那样,总是在探索,从一个极端摇摆到另一个极端,迷恋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切·格瓦拉到罗莫克里希纳。父亲大概不很满意我不太像他。不过他未必想让我继承他的事业。看来他自己全都明白。但是对他来说,在六十岁时改变信仰可是一件野蛮的事,而我使他不满意的正是我那相当长时间的彷徨和缺乏内在的主心骨,但是我们未能真诚地谈论这一切。有什么东西妨碍了我们,而结果就这样过去了。
他在书刊管理总局被解散前一年去世了,死于白血病,医生曾想制止病情的发展,推迟死亡,但是他就像老百姓所说的在两个月中就走了,而我觉得他的死另有原因。他厌倦了,不想再活了,因为当时当地,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思想都没人需要了。没有任何一种药能起作用,所以他走了,把自己的家庭留在另一个世界。
“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是一个真正的 *** 人,”书刊管理总局的一位首长在葬礼上这样说,而在这以后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的父亲和瓦夏爷爷能够见面,能够在他们年迈时好好谈一谈,那么父亲大概不会急着这么快地离开我们,并且会换一种眼光看待生活。
尽管还有另一种情况,这在我看来要比其他一切都重要。成年的子女来给父亲送葬——他们走在灵柩后面,说到底,这是对任何一位故人的命运的最好总结。
在他的晚年,我同他内心里并不接近,但是父亲的死使我感到我成了孤儿。瓦夏爷爷以奇特的方式帮助了我。我对这位以前素不相识的农村老人就像对一位亲人似的,把我和他连在一起的不只是相识的那几个月,而是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在他那方面,他也感觉到了,他不只是有兴趣也有可能同通情达理的人谈谈话,或者按照老人的方式教人一点智慧,而且还同我有一种血缘般的关系。但非常奇怪的是,这些关系他很仔细地对所有的人隐瞒着,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当我们在街上或在商店排队买面包碰到一起时,瓦夏爷爷看我的目光是那样心不在焉和冷漠,就像看所有其他人一样。只是在自己家里他才变了一个样子,在他的眼睛里才闪动着温柔的神情。
他在修房子上帮了我许多忙,他用自己的千斤顶顶起下沉的房子,压抑着自己的傲气同电工们谈判,让他们把电线杆和电线引到房子里来,他修了一个澡堂,还骑着马到森林里去采集苔藓。晚些时候,我的另一位乡村朋友守林人萨沙·丘科夫相当怀疑地听完我夸奖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不贪钱财后,说道,瓦夏爷爷当然是一个相当能干的人,他能够把一只小猫变成鬼,但他对钱却总是很贪婪,干活总是要双倍的报酬——自己的那份和机器的那份。这话使我感到非常惊奇,不过瓦夏爷爷可没有要过我一个戈比。
“没用,奥列沙,没用,”当我给他钱时,他说。我一下子没弄懂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干的不是不要付钱的工作。而仅仅是小事一桩,不值得付钱。
回到莫斯科时,我常常往奥西耶夫村写信,并且常常收到娜佳奶奶的回信。瓦西里·费奥多罗维奇自己从来不写信,而娜佳奶奶总是详细地讲述瓦夏爷爷的情况和村里的一切。她的信写得非常动人,带着一种对我这种年龄和地位的人不相称的客气劲儿,尽管有点千篇一律。她在信中写到健康状况、物价,抱怨生活和邻居,向我们祝贺从圣诞节到伟大的十月节的一切节日。
您好,尊敬的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
马拉霍夫夫妇向您致敬。您的信收到了,谢谢关心。我们的身体还是这样但只是爷爷身体更弱了而我不相信因为一有酒他还是会大喝的但根据他的病情这是可以戒掉的。阿列克谢我们的集体农庄生活在贫困中大概处在垮台的边缘要被撤消了。好像什么新闻都没有总是谈商店,总是谈应该怎么生活。物价涨得很厉害但商店里的货架还是空的。黑面包一个卢布五十六戈比,白面包三卢布十二戈比反正什么都贵,工业商品也非常非常贵。但是我们就像海里的水一样已经很老了这些都不需要我们只是听说一切都很贵。我们常常讲起你们,你们现在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我们怎么也没法帮助你们而且身体也不好。只是祝你们能度过这个困难时期。你们快点来吧那样我们就能好好谈谈了。祝你们幸福敬爱的好人。我们这儿只有一些坏老太太我们不想到邻居那儿去总是传闲话,所以我很少到谁那儿去。再说说伏特加。商店里五十卢布一瓶。
我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瓦夏爷爷的身体变坏了。父亲死后,我无法想象我还会再失去瓦夏爷爷。
(余一中 译)
注释:
即瓦西里·别洛夫,一九三二年生,俄国作家,伊万·阿夫里坎诺维奇是他的小说《司空见惯的事》的主人公。
柳德米拉·彼特鲁舍夫斯卡娅,一九三八年生,俄罗斯作家,著有小说《新鲁滨孙》、《黑夜时分》等。
罗莫克里希纳(1836—1886),本名伽达陀尔·查特吉,印度宗教思想家,社会活动家。
【赏析】
《乡间的房子》是一部带有散文笔调的中篇小说。作者瓦尔拉莫夫继承了20世纪七八十年代苏联农村题材小说的优秀传统,通过对“我”在乡下买房、修房、居住经过的记述,以抒情的口吻描绘了俄罗斯北方大自然的瑰丽景色,讲述了村民田间劳作、采摘浆果、泛舟捕鱼的生活情趣与风习。然而,奇怪的是,作者在小说的标题后,作了一个注解——心灵的故事。因此,这部作品不是纯粹的民俗风情美文,而是一部关乎民族心灵的小说。
小说勾勒出社会转型给俄罗斯社会带来的动荡与种种世纪末现象。
瓦夏爷爷便是这种种现象在心灵的投射。“瓦夏爷爷是一个相当高傲的人,同所有的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高傲,源自“他仍是一个自由人,他蔑视他们的奴性”。瓦夏爷爷咒骂集体农庄的领导,因为他们都是败家子;瓦夏爷爷是唯一读《圣经》的人,他按照自己的方式解释《圣经》,严格遵循古风;他为能活到共产主义体制垮台的日子而感到幸福。“然而全村人却警觉地、仇视地对待变革和行将到来的集体农庄的垮台,没有这集体农庄,村里的人已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样,瓦夏爷爷又处于一个人反对大家的状态了”。在那个远离城市的村庄里,毫无疑问,瓦夏爷爷是孤独的。
孤独的不只是瓦夏爷爷,还有一个具有30年党龄的坚定的共产主义者——“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真正的 *** 人”,“他忍受不了那种环境的 *** ”,“他厌倦了,不想再活了,因为当时当地,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思想都没人需要了”。
作者没有认同一辈子不加入集体农庄、始终与时髦口号格格不入的瓦夏爷爷,也没有认同为他当初选定的思想奋斗的父亲。但是这两个命运根本不同的人,却有着惊人的相似——“生活都没能把这两个人压倒,没能使他们堕落,也没能迫使他们背叛他们信仰的东西,同样这生活也在某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把这两个人搜刮空了”。作者也说道:“如果我的父亲和瓦夏爷爷能够见面,能够在他们年迈时好好谈一谈,那么父亲大概不会急着这么快地离开我们,并且会换一种眼光看待生活。”这两个命运根本不同的人,他们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虽然无声,但是对他们自己而言,却是一生最有力的抗议。他们也是那样坚定,坚定到宁愿一辈子孤独。然而,这种坚定背后,又隐藏着无奈。
被搜刮一空的又岂止是这两个孤独的人?被搜刮一空的,其实是一代人。秋科夫清醒时是一个金不换的人,但是喝醉了就变得让人难以忍耐,有一次因为喝酒打架还被人砍掉了鼻子;一个强壮的女人用斧子杀死了试图非礼自己的惯犯,民警局不但没有立案,还差点没向她道谢;一个拖拉机手欺骗一个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弄懂的老太婆,把三万卢布要作三十万,老太婆疯了一样找绳子上吊。“战争以后村里人不曾体会过的沮丧,在最近几年的冬天里笼罩着全村。这种情况是非常可怕的,就好像杀人犯和强盗又从集中营里跑了出来,在变得人去屋空的毫无保护的村子里到处游荡”。
正如作品结尾时所说,“那儿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糟,没有孩子出生,人们在死亡,许多人自杀了。而那些活下来的人没有任何前途”,“农村在过着它自己的生活。或者更确切地说,农村在默默地死去……”
其实,通过瓦夏爷爷的嘴,我们也能或多或少地了解当时俄罗斯社会的情况。“老人一连几小时给我讲建立集体农庄以前的生活情况,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他讲到连接帕德切瓦雷同基里洛夫和卡尔戈波列的平坦大道,而现在这大道上却长满野草,无法通行了;他还讲到磨房、满载着鱼和兔子的大车;讲到斯托雷平的改革和集体化时毁坏了的田庄;讲到当年住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些令人称奇的人们,这些人在我看来都带有神话色彩。”在瓦夏爷爷的嘴里,现在和以前的一切都截然相反了。作者没有直接去描写当时俄罗斯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但是在这些看似平淡的字句里,我们就可以体会到瓦夏爷爷的愤怒,或者还有更多的失望和忧伤。
同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题材不同,瓦尔拉莫夫没有把乡村生活理想化。他站在世纪末的高度指出了俄罗斯农村政策的失误: 强制的农业集体化破坏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毁坏了村民的个性,把农民推入了贫困和不文明的深渊;对自然资源无节制的索取造成了农村居民生存环境的恶化;特权导致少数“公仆”可以对广大劳动群众巧取豪夺而不受惩罚。这一切成了整个俄罗斯的“心病”。
瓦尔拉莫夫继承了普希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等俄罗斯经典作家着力塑造优美女性形象的传统。优美的女性形象是拯救的力量,是激发男主人公个性发展、道德完善的动力,也是当今俄罗斯的象征。
例如妞拉,“她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婆,但精力却异常充沛。她浑身是劲,步伐轻盈,像姑娘一样”。妞拉尽管遭受到丧夫失子的命运打击,却依然保持着淳朴、勤劳、善良的本性,“灾难并没有使妞拉变得凶狠起来,甚至也没有使她屈服,她不知是幼稚,还是习惯了这些灾难,反正她把这些都当作自然而然发生的事”,妞拉以罕见的轻松忍受了这一切。她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惊奇的生命力和坚强,这些正是其他人所没有的。“妞拉经历的事是那样多,换上任何一个别的人都会一蹶不振。妞拉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喜欢生气,但是她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她穿着靴子,迈着小鸟一般轻松的脚步,拎着装红莓苔子的小桶,在沼泽地里走着——她就是今天的俄罗斯”。在这段充满了诗意的文字里,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位朝气、坚韧的俄罗斯女性,妞拉脚下的那块沼泽地正是俄罗斯的现实社会,但正是这些如同妞拉一样美好的女性形象给90年代的俄罗斯社会生活图景增添了许多亮色,也正是这些美好的女性形象给了俄罗斯民族以复兴的希望。
瓦尔拉莫夫是一位讲故事的能手,他不仅注意到故事的内容,还注意故事的形式。《乡间的房子》就是完美的例证。作者开篇就写道:“多年来,我一直想有一间乡间的房子。”于是,“我”不停地、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寻找。而在这座简陋的房子的辐射下,映照出形形 *** 的人物,在这些人物的悲欢中,我们看到了世纪末俄罗斯农村的真实图景。
(纪 蕾)
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Михаил Василь-евич Ломоносов,1711—1765),十八世纪俄罗斯杰出的学者和诗人,俄国唯物主义哲学和自然科学的奠基者。他博学多能,为创立俄国近代科学文化作出了卓越贡献,并对世界科学的发展具有一定影响。
1711年11月19日(俄历11月8日),罗蒙诺索夫诞生于阿尔汉格尔斯克省霍尔莫果尔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他的父亲是个富裕的渔民。罗蒙诺索夫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白海沿岸的渔猎环境中度过的。当时,俄国北部地区文化比较发达,阿尔汉格尔斯克是俄国最大的海港城市,英、荷等国的商船经常往来于此。这种环境对罗蒙诺索夫的兴趣与志向颇有影响,他从10岁起就协助父亲捕鱼,与狂风恶浪搏斗锻炼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紧张繁重的劳动培养了他吃苦耐劳的精神;美丽奇妙的自然景色开阔了他的视野。
罗蒙诺索夫从小就有强烈的求知欲,但目不识丁的父亲对他学习文化却爱莫能助。他只得向邻居学习识字,如饥似渴地阅读所能得到的一切书籍。14岁时,他读完了姆·斯摩特利茨基的《斯拉夫语语法》和拉·马格尔茨基的《算术》。他把这两本书称为自己的启蒙书籍。
1730年,罗蒙诺索夫告别家乡,千里迢迢来到莫斯科,进入斯拉夫—希腊—拉丁学院学习。他不顾生活条件的艰苦,无视贵族子弟的冷嘲热讽,以锲而不舍的精神出色地修完全部课程。1736年初,罗蒙诺索夫作为该学院最优秀的大学生之一,被派往彼得堡科学院所属的大学学习。同年秋天,他又被送到德国深造,先后在德国学者克·伏尔夫和依·亨克尔的指导下学习数学、物理、冶金等课程。在德国学习期间,他结识了房东的女儿伊丽莎白·齐里赫,并与她结婚。
1741年,罗蒙诺索夫回到彼得堡科学院,从此开始了卓有成效的科学研究工作与社会活动。1742年他任物理课助教,1745年任彼得堡科学院化学教授,1757年又被任命为科学院办公室的顾问。
罗蒙诺索夫兴趣广泛,精力充沛。他从事的活动涉及很多领域。他的科学研究和社会活动大体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从1741年学习结束到1748年建成化学实验室,他主要从事物理学方面的研究;第二个时期从1748到1757年,他致力于解决理论化学和实验化学的各种问题;第三个时期从1757年到他逝世,这时他除了继续从事以前的理论研究之外,还花了相当多的时间进行应用科学的研究。
罗蒙诺索夫在对自然的看法上是个唯物主义者。他认为世界存在于意识之外,有其固有的发展规律。他说:“所有在物体里面存在着的和发生出来的一切东西,都受到这些物体的本质和本性的制约。”他力图通过对自然界本身规律的研究来解释自然现象。在认识论方面,罗蒙诺索夫认为客观世界是可以认识的。他把知识的发展史看成是逐步揭示自然界奥秘的过程,科学家的任务在于不断积累知识,逐步认识世界。罗蒙诺索夫还对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的有机统一,作出了在当时说来是十分深刻的论述。他指出:“那种想从经验中得到真理,而除了自己的感觉之外什么也不依靠的人大部分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因为他们或者没有发觉最好的和最必要的东西,或者不会利用那些借助于别人的感觉就能够看到和理解的东西。”他还认为理论必须和经验结合在一起,“真正的化学家必须是理论家兼实验家”。
由于罗蒙诺索夫能从唯物主义的立场出发观察自然现象,研究其本质,他在自然科学的许多领域都作出了重大贡献。
罗蒙诺索夫研究了物质结构问题之后,提出了微粒理论。他认为,物质是由基本微粒组成的,而基本微粒又是由元素组成的;若构成微粒的元素不同,并以不同方式或不同数目结合起来,那么微粒的类型就不同,由此产生了物质的多样性。这符合现代科学关于物质结构的原子理论。
罗蒙诺索夫通过实验,首先发现了化学变化中物质质量的守恒,并认识到金属燃烧后的增重与空气中的某种成份有关。这一实验为化学反应中的物质不灭定理提供了无可辩驳的科学根据。据此,罗蒙诺索夫提出了物质守恒定律:“自然界中一切变化都是这样发生的:一种东西增加多少,另一种东西就丧失多少。”由罗蒙诺索夫发现并加以科学表述的物质守恒定律成为物理化学最基本的定律之一,极大地促进了化学的发展,加深了人们对物质世界的认识。这条定律后来就以罗蒙诺索夫命名。物质守恒定律和微粒理论构成罗蒙诺索夫全部研究工作的主线,并成为他不断取得成功的理论基础。
罗蒙诺索夫在《关于热和冷的原因之探索》一书中,反对支配着十八世纪物理学的“热素论”,坚持分子运动的观点,指出热是物质的微粒运动,热物体微粒运动快,冷物体微粒运动慢。他在科学地否定了“热源物质”——热素之后,同样坚决地否定了“弹性物质”。在《气体的弹性》一文中,他指出应从物质本身寻找弹性原因,并确信空气弹力来自空气原子的某种直接的相互作用。今天看来,罗蒙诺索夫当时能持有这样的观点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罗蒙诺索夫在科学院化学实验室中建立了一门新的学科——物理化学,从而开辟了科学研究的新领域。他认为,物理化学是以物理的原理和实验来解释化学操作时混合体中发生变化的科学。他写了《精确的物理化学引论》一文,并成为这门课程的第一位教师。除以上谈到的各门学科外,他在电力、天文、地质、矿物和冶金等学科均有所建树。
罗蒙诺索夫对历史也进行过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他的历史观点是在与以格·米列尔和格·巴伊也尔为首的德国学派进行尖锐斗争中形成的。罗蒙诺索夫仔细阅读了俄国的编年史以及古代和中世纪历史学家的著作,写出了《俄罗斯古代史》。在这本著作中,他批驳了“诺尔曼理论”。德国史学家米列尔等人是“诺尔曼理论的宣扬者。他们认为,北欧的诺尔曼人是古代俄罗斯国家的建立者,而斯拉夫人则是后来才移居到俄国土地上来的民族。罗蒙诺索夫针锋相对地指出,早在远古时代斯拉夫人就已迁居到俄国的欧洲部分,“诺尔曼理论”的实质在于否定俄国人民在历史上的作用。他以俄语中缺少斯堪的纳维亚词汇这一事实作为自己的依据有力地驳斥了“诺尔曼理论”。罗蒙诺索夫还撰写了《俄国简明编年史》一书。在他所写的历史著作中,俄国历史被分为形成、兴起、衰落、新的更高的兴起等发展阶段。罗蒙诺索夫高度评价彼得一世对俄国经济、文化发展的功绩;肯定俄国人民在历史上的作用;把俄国历史与欧洲历史视为一个整体,并指出各族人民在历史上的共性与特点。他的历史观点对促进俄国历史学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罗蒙诺索夫对于俄罗斯文学的发展也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是俄国诗歌改革的积极倡导者。十六世纪末至十八世纪初,俄国盛行一种音节体诗歌。这种诗歌每一行都有同样数目的音节,但没有重音节的周期性重复。这种诗体源于外国语言,不符合俄语语音的规律。俄国诗人和学者特烈吉亚可夫斯基提出了符合俄国语言特点的“音节重音诗体”。这种诗体不仅要求各行音节数目相似,主要是规定了各行重音与非重音的配合方法。罗蒙诺索夫用这种诗体写下了许多优秀诗篇。在语言学方面,罗蒙诺索夫同样显示出自己的才华。他编写了《俄语语法》和《修辞学入门》,总结了俄语词尾变化与句法规律,从而奠定了俄语语法的理论基础。罗蒙诺索夫还为文学语言规定了高级、中级和低级三种体裁。他的作品别具一格、脍炙人口,以丰富多彩的俄罗斯语言为基础,摒弃了古老陈腐的词句,读起来铿锵有力,富有节奏感。
罗蒙诺索夫在认真从事科学文化研究工作的同时,还积极参与国内的社会政治活动,堪称俄国启蒙运动的先驱之一。
当时,俄国的科学文化比较落后,一些外国人在彼得堡科学院专横跋扈,为所欲为。罗蒙诺索夫从工作的第一天起,就立志要为俄国科学文化的独立发展作出自己的贡献。他曾在一首诗中写道:
“俄罗斯大地能够
诞生自己的柏拉图
和智力灵敏的牛顿。”
他不仅用这首诗来激励别人,同时也用来鞭策自己。他勇于揭露外国人打击俄国科学家、阻碍俄国科技发展的行为,并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俄国历史上第一个化学实验室的建立就是罗蒙诺索夫与外国人长期斗争的结果。
作为一个渔民的儿子,罗蒙诺索夫亲眼看到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疾苦,敢于揭露地主和神甫对农民的残酷剥削。他从科学家的角度提出通过发展生产、提高科学文化水平来改善人民群众现状的主张。他呼吁俄国君主进行改革,提高农奴阶级的物质福利,发展人民教育与扩大人民医疗设施,给予劳动人民子女以受教育的权利。在罗蒙诺索夫的倡议下,1755年建成了俄国的最高学府——莫斯科大学。这所学校成了十八世纪俄国先进科学与民主思想的中心,在俄国培养了大批出类拔萃的人材。
罗蒙诺索夫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俄国的科学文化事业。1765年4月15日(俄历4月4日),罗蒙诺索夫逝世,终年54岁,葬于彼得堡亚历山德罗—涅夫斯基修道院内。
罗蒙诺索夫毕生活动的目的在于改变俄国的落后面貌。他刻苦钻研的动力来自对俄罗斯人民和祖国的热爱。这位博学多才的学者在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历史、文学、语言等许多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像一块多棱角的宝石,从不同侧面放射出瑰丽的光芒,成为俄罗斯文化中的优秀遗产。俄国历史上不少优秀人物对罗蒙诺索夫作出了高度评价。普希金把他比作俄国的第一所大学。别林斯基写道:“罗蒙诺索夫仿佛北极光一样在北冰洋岸发出光辉。这个现象光耀夺目,异常美丽。”车尔尼雪夫斯基则说:罗蒙诺索夫“并不想为纯粹科学服务,而只是想为祖国服务”。
罗蒙诺索夫生活的时代正是俄罗斯国家处于社会变革的时期。彼得一世即位后,在工业、商业、军事、行政管理和文化教育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改革。这无疑也为罗蒙诺索夫从事广泛的学术活动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罗蒙诺索夫的成就是俄国社会变革的产物。另一方面,俄国落后的封建农奴制又限制了这位具有唯物主义思想的科学家充分发挥其智慧和才能。罗蒙诺索夫生前经常遭到反动统治集团的迫害。他的实验经费常被裁减。他的发明创造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他刚一去世,叶卡特琳娜二世就下令没收了他家中的一切文献资料。此外,由于当时俄国落后的生产技术条件,使罗蒙诺索夫提出的一些科学设想无法得到证实或付诸实践。
罗蒙诺索夫虽然能够看到人民群众的疾苦,敢于批评农奴制度的不合理现象,并为改变这一状况作出努力,但他仍然没有摆脱当时为一般俄罗斯人所具有的忠君思想。他夸大彼得一世的作用,给叶丽萨维塔女皇和叶卡特琳娜二世写颂诗,把希望寄托于开明君主,而没有看到历史提出的任务恰恰在于消灭农奴制和沙皇专制制度。尽管如此,罗蒙诺索夫仍不愧为一位杰出的历史人物,他的卓越成就已作为人类文化的宝贵遗产而载入史册。
为了能够作真实和正确的评断,必须使自己的思想摆脱任何成见和偏执的束缚。
——罗蒙诺索夫
要使人成为真正有教养的人,必须具备三个品质:渊博的知识、思维的习惯和高尚的情操。知识不多,就是愚昧;不习惯于思维,就是粗鲁和蠢笨;没有高尚的情操,就是卑俗。
——车尔尼雪夫斯基
你好,我猜应该是这句吧:
科学给青年以营养,给老人以慰藉;她让幸福的生活锦上添花,她在你不幸的时刻保护着你。
----罗蒙诺索夫
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是俄国科学家、教育家、语言学家、哲学家和诗人
学途坎坷的罗蒙诺索
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1711—1765)是俄国唯物主义哲学和自然科学的奠基人;也是世界上数得着的大科学家和诗人,他天分极高,博学而多能。
罗蒙诺索夫于1711年11月19日生在阿尔汗格尔斯克省·霍尔莫果尔附近的一个小村里。
父亲瓦西里·多罗弗耶维奇·罗蒙诺索夫原是一个孤儿,后来当渔民,他很健壮也很能干,可他目不识丁,直到三十岁才结婚。
母亲阿列娜 · 伊凡诺夫娜,是个很善良、笃信宗教的人,每天晚饭后都读圣经。
父亲忙着打渔,母亲在家总是教他这教他那的。罗蒙诺索夫稍稍懂事后,母亲就给讲圣经上的故事听,看来都是些平凡的小事,可对他日后的成才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因为这都属于早期教育。
小罗蒙诺索夫三岁的时候,大概是对圣经感兴趣了,他拿来圣经,母亲以为他是想玩书上的兰丝带或书扣,把书移近他,可他却去翻书, 母亲怕他把书撕坏拿走了,结果他大声地哭开了。
母亲给他读圣经,他很感兴趣,还要求母亲不断讲,他常常问圣经里的故事和还让母亲教他学字母,这让母亲想到: 该让孩子上学了。
米沙宁斯卡亚村,有一位已退休在家的, 名叫尼基蒂奇的教堂执事,妈妈带蒙诺索夫去找他, 求他教孩子。尼基蒂奇打量着这个小家伙问:
"是你自己想学,还是你妈妈叫你来的?"
"是我自己愿意学习,我要妈妈把我带来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书架,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多书。
老师又问了他一些话,他都回答得很利落,老师看他聪明,就高兴的说:
"好吧,就跟我学吧!"
老师想从圣经学起,没想到罗蒙诺索夫说:
“学圣经?圣经上的我全知道,什么一星期有几天,一年有几个月……”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妈妈学的,她每天晚上都读圣经。"罗蒙诺索夫罗孩子
老师提问他一些问题,果然他答的都对,老师惊奇地说:
"好,你真是个好孩子,长大一定有出息,好好学吧!"
老师认真教他,他努力学习,他因早期受过教育,智力好,记忆力强,学得很快。
到渔季, 罗蒙诺索夫常常跟父亲出海,培养了他勤劳和刚毅的性格。父亲没文化,可海上经验十分丰富。
"这个星期,鳕鱼是不会到海岸这边来了。"
"该回去了,下午要起大风。"
"往这边走,你没见海鸥朝这边飞吗?它们比人还鬼哩!"
父亲好象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父亲这样说呢?他问父亲,父亲耐心的向他讲解海上知识。自然这又是一种学习。可是小罗蒙诺索夫的问题特别多:
"为什么船走过后,海面上有一条亮光?"
"为什么海水总在固定的时间涨、落……"
这些问题,父亲回答不了,罗蒙诺索夫沉默着,他总想弄清这些问题。
尼基蒂奇太老了,又有病,后来不能教他了,怎么办呢?罗蒙诺索夫想到了舒伯纳大叔。
舒伯纳是渔行的中间人,在村里最有文化,为人也好,家里也有一些书。
有一天,罗蒙诺索夫自己去找他:
"大叔!请你教我学习吧!"
"我哪有工夫!"
"我不费你的时间,有空你教教我就行,我可以自己学。"
"你为什么要学习呢?"
"我、我也要做个象你这样有知识的人啊!"
啊!这个小伙子真不错。舒伯纳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最后说:
"好吧!我教你!"
不久,罗蒙诺索夫的母亲死了,十分难过的罗蒙诺索夫更埋头学习了。父亲第二次结婚不久,继母也病故了。父亲第三次结婚这个母亲不喜欢他学习,还讽刺他:
"哼!你想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哪?"
罗蒙诺索夫不理她,除了干活就去学习。他的小木房里有了墨水瓶和鹅毛笔。在他十岁左右,村里哪家有需要写算的事,人们都来找他, 爸爸要签个卖鱼的合同也少不了他。
他十四岁那年,得到了两本对他自己一生很重要的书:《斯拉夫语语法》、《算术》,这两本书还有段故事哩!
在离他家不远的斯特洛夫村,住着一个叫杜金的生意人,他有文化,家里还有书。渴望读书的罗蒙诺索夫早就注意到他家的书了。向他借,他不肯。罗蒙诺索夫就打他两个儿子的主意,那两个儿子说:
"想要书, 那有条件,得给我们弄到一只小海象!"
于是,罗蒙诺索夫各处去找海象。后来叶烈麦大叔帮他找了一位商人,商人提出换工:如果罗蒙诺索夫给他白干四天活,作为报酬就送他一支小海象。他干了四天活,海象弄到手,书也到手了。
罗蒙诺索夫高兴极了,把书拿回家埋头学习,这书有地方不好学,但他学得非常认真。
这一天他正在学习,那两个孩子来了:
"把书还给我们吧!我爸爸不同意!"
"咱们不是已经换了吗?还带后悔的?"
"那、那小海象死了!"
原来是这样,罗蒙诺索夫和他们辩理。这两个孩子也知道自己理亏,哥哥说:
"要嘛,你到坟上去过一夜,那才算是男子汉,才配读这本书!"
"好!一言为定!可不带后悔的! "
"好,说定了!"
罗蒙诺索夫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晚上一个人去墓地过夜,自己也很害怕,可是为了得到这书,他咬牙还是去了, 第二天这书彻底归了他。
罗蒙诺索夫一小读过不少诗,他也喜欢写诗,这夜他在墓地里还写了一首诗:
拉开沉沉的夜幕,
看,星儿满天,
数不尽的繁星,
啊!苍穹无边。
随着日复一日的学习,罗蒙诺索夫的学识也在增长,他越来越成为读书迷了。
继母在叨咕他,父亲也有些担心,他们打算给他娶个媳妇扭转他的精神。
一次,罗蒙诺索夫到阿尔汉格尔斯克去住了几天,这使他很开眼,他见到了城市、商店、莫斯科人、彼得堡人,还有外国海员……也看到了书和报纸。他想:要想学习,光憋在小村子里是不行的, 他产生了离开家乡的想法。
一天, 父亲领来一位借宿的莫斯科教师,罗蒙诺索夫和他谈个没完,从教师那里他知道莫斯科是座很大的城市, 那里有很多学校……那位老师也感到他的知识面很宽,鼓励他去莫斯科上学。从此, 他下决心要去莫斯科读书。
父母本来想让他早些结婚,没想到他先提出来要去上学,当然不同意。父亲看他态度坚决,留也留不住,再说他和继母关系又不好,索性就同意他去了。但是提出两个条件:一是不干涉他;二是不负责他的生活费。
当时每个农民都要交人头税,如果他走,得有人替他承担才行。他各处去求人,村里有个叫伊凡·巴涅夫的人看他有出息,答应替他承担人头税。临走时舒伯纳大叔给了他三个卢布。就这样罗蒙诺索夫告别了生活十九年的故乡,搭上往莫斯科送鱼的车登程了, 走了三个星期他们才来到莫斯科。
刚刚进城, 他就让警卫队抓住了。原来这天是俄国女皇加冕的日子,处处戒严,警卫人员看他眼生,抓住他直接送到了书记官杜季柯夫家。偏巧当时女皇下令:凡是未成年的贵族子弟,一律要送上学,隐瞒者处以笞刑。杜季柯夫有个儿子,什么也不会,全家正在为这事犯愁。书记官一问罗蒙诺索夫,刚好还认识他父亲,听他夸过孩子爱学习。他叫罗蒙诺索夫教教他儿子, 送他俩一块去上学,也给他儿子做个伴儿。可罗蒙诺索夫是渔民的儿子,没资格进贵族学校。正在这个时候,扎伊科罗斯帕斯基修道院的神父,同时又兼这个学校的教务主任——瓦尔索诺菲来了。他对书记官说:学校跑了两个一年级学生,大司祭正在发脾气,一定要马上补上两个学生才行,请书记官无论如何得帮助找两个孩子。刚巧,杜季柯夫就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 教务主任说:
"快叫他来,我问问!"
罗蒙诺索夫来了,教务主任一问,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时杜季柯夫拿来一本赞美诗问:
"你会背赞美诗吗?会背哪首?"
"随您选,哪首都行。"
罗蒙诺索夫流畅的背了一首,背得很好。教务主任很高兴,可他不是贵族出身,让教务主任很难办。罗蒙诺索夫再三哭着要求上学,教务主任深受感动,想了半天说:
"行啦,小伙子别哭啦,让我这个神父做一次罪人吧,我就对校长说你是贵族,让上帝饶我这一次吧!"
就这样,罗蒙诺索夫和杜季柯夫十六岁的儿子一起上学了。
罗蒙诺索夫毕竟是乡下孩子,处处土里土气,贵族子弟常常嘲笑他,有一次他一气之下把欺侮他的学生打倒了,以后别人再也不敢欺侮他了。
罗蒙诺索夫记忆力好,又肯下工夫学习,所以学习成绩非常出众,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把一年级课程全部学完,他申请入二年级。老师们知道他学习成绩好,经过拉丁文、数学老师对他考核,同意升入二年级,不久他又跳了一级。
扎伊科罗斯帕斯基学校是莫斯科有名的学校,建校已五十多年,曾培养出很多著名的学者。罗蒙诺索夫完成课堂学习外,还常常去图书馆看书,他对自然科学发生了兴趣。
一天,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学校宣布: 元老院要挑选十二名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去彼得堡科学院深造。全校都震动了,罗蒙诺索夫更是兴奋。彼得堡科学院那可是全国最高学府啊,在本校毕业只能当神父,如果从彼得堡科学院毕业,就可以专门从事科学研究……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啊!
竞选的考试开始了,要求用拉丁文答卷,彼得堡院方亲自监堂, 罗蒙诺索夫第一个交了卷。结果,罗蒙诺索夫的成绩最高,录取的另外十一名同学中还有他的好友维诺格拉多夫。
学校把考生们召集到大厅,正要宣布录取名单时,杜季柯夫突然闯进了大厅说:
“盖尔曼神父!千万不能让罗蒙诺索夫去深造,他不是贵族,他是个渔民的儿子!”
这一下大厅就乱了,人们纷纷议论。教务主任的脸这时也白了,他只好站起来说:
“盖尔曼神父,斯杰潘神父,我说一下:这个错误全由我来负。这是因为他当初强烈想上学的上进心促使我这样做的,我只欺骗你们这一次,你们可以处分我。好在他今天取得这样好成绩,我也就不后悔了。”
彼得堡科学院代表说:
“他犯了校规,本应当受到处分,可是全校学生的成绩没有一个超过他的,那么叫他本人谈谈吧!”
盖尔曼神父说:
“你隐瞒出身,照校规要把你送到边远的教堂去,你怎敢欺骗上帝?”
罗蒙诺索夫诚恳地向老师们说明:这都是自己在强烈想上学的愿望支配下做出来的事。他承认自己有罪,也愿意到边远的教堂去服劳役。他还说自己到那里还要学习,如果丢掉学习,我宁愿死去。他哭了, 不少人被他的发言感动了。
彼得堡科学院的代表,不愧是有学问,有胆识的人,他竟然表示不要给他定罪,还决定破格准许他去学习。就这样,罗蒙诺索夫又通过了一个难关,和同学们一道去彼得堡上学。
彼得堡科学院是彼得大帝为培育国家建设人才,于1724年建立的,学校里有学识的人很多。但人们当时普遍有崇洋媚外心理,学校也聘请了一些戴假发、穿礼服、摆空架子的法国人。他们常用轻蔑的口吻谈论俄国,这让有思想的学生很反感。学校生活条件不好,宿舍潮湿,伙食也差。有些学生只是混时光,可是罗蒙诺索夫不受这些情况干扰,他努力学习,还常常和好朋友维诺格拉多夫一起到图书馆去读书。
一年后,学校选送三名学生去德国学采矿,又把罗蒙诺索夫和诺格拉多夫选上了。他们到德国马尔堡大学,在著名物理、化学家沃尔夫教授指导下学数学、物理。沃尔夫教授知识渊博,品德也好,还有自己的实验室,这让罗蒙诺索夫得到了很好的学习条件,他更加勤奋学习。老教授感到这个学生很不错,所以很器重他。第二年,罗蒙诺索夫在《德国科学》上发表一篇论文,全校都知道他的大名了。
他在马尔堡大学三年,重点学了力学和水利工程学,同时他的数学、化学、德语和法语也达到较高水平。毕业前, 彼得堡学院来函,叫他们结业后,马上到著名冶金学家亨克尔教授那里学采矿和冶金。这位教授有丰富的采矿经验,可学术底子差,为人又非常主观、固执。因此不久就和性情刚直的罗蒙诺索夫发生了矛盾。教授对罗蒙诺索夫很不好,逼得他不得不单独向俄国科学院写信,请求提前结业回国。
罗蒙诺索夫和两个同学分手后,到莱比锡找俄国公使,结果没人理他;后来又到海牙找俄国公使,这位使官也不肯管他的事。他已经没有生活费了,只好徒步回马尔堡,幸而房东太太早就相中这个小伙子收留了他,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了。他在岳母家仍然坚持学习,写论文、写冶金方面的书,还翻译沃尔夫教授的《实验物理学》。
一天,他接到科学院的来信和路费,他这才告别岳母和妻子回俄国。
他回国后,汇报了学习情况,递交了论文。原以为科学院很快就能授他教授头衔,并给他提供项目进行科学研究——这本是留学前答应的, 结果却分配他去抄写矿盐目录。他只好每天去抄那些连中学生都能抄的资料,但他利用这段时间又完成了一篇论文,可是仍没人搭理他,任他几次催问也没人管。
一天,科学院主持人舒马赫尔找到他,原来是女皇要登基,舒马赫尔请他帮忙写一首颂诗。罗蒙诺索夫写诗功底颇深, 他很快写就。女皇看了诗后很满意,要为他颁奖。这样, 舒马赫尔才匆忙通过了他的论文,又把他提升为彼得堡科学院物理学副教授。但他仍然没有实验室,没法开展工作。
不久,舒马赫尔因盗窃被撤职,德国人对新上任的院长纳尔托夫看不起,纳尔托夫就派罗蒙诺索夫去监视他们。德国人勾结一起联名状告罗蒙诺索夫破坏科学院工作。而新上任的纳尔托夫又屈服于德国人的压力,而把罗蒙诺索夫监禁起来。
罗蒙诺索夫想不通,身体每况愈下,在友人劝导下写了个假检讨,又被监禁了半年之后才放出来。罗蒙诺索夫痛感在不学无术的人领导下,想做学问十分困难。出来后,他克服各种困难努力工作,又发表了多篇论文,被提升为化学教授,据说女皇也知道他的大名,人们这才开始重视他。(此期间, 他的好朋友维诺格拉多夫学成归国,在研究瓷器方面取得好成绩,但不久就受人嫉妒,迫害而死去)。
1749年,他请求宫廷拨款建立的实验室,经过很多困难终于建成了。他在这里研究发现, 宇宙的任何物质都不会消灭,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物质不灭定律"(又称为"罗蒙诺索夫定律")轰动了全世界;1752年他写成了《精确的物理化学》创建了"物理化学"这个新学科,还提出了"光是一种物质运动"的观点。
他的科研还结合生产实际进行,试验成功国家急需的、过去全由国外高价进口的普鲁士兰、彩色玻璃, 还发明了避雷针。
1755年创建了莫斯科大学,在语言方面他编写了《俄语语法》,在历史方面,他编写了《俄罗斯简明编年史》,还出版了自已的诗文集。
由于长期积劳(加之两位好友的去世,使他受到莫大打击)1765年春,因感冒治疗不当逝世,享年仅五十四岁。
当我们读他一生的历程,我们不能不想起他母亲给他讲"圣经"的情景,他不正是在这种早期教育下才走上学习成才的道路吗?罗蒙诺索夫的成才历程是坎坷的,但也是幸运的,他从一个贫困渔民的儿子,终于成长为伟大的科学家。法国教育家爱尔维修说:"即使是普通的孩子,只是教育得法,也会成为不平凡的人。"这话说的不是很对吗?
1711年11月19日,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Михаи́л Васи́льевич Ломоно́сов)诞生于俄国阿尔汉格尔斯克省霍尔莫果尔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父亲是个富裕的渔民。阿尔汉格尔斯克是当时俄国最大的海港城市,这种环境对他从小的兴趣和志向颇有影响。他从10岁起就协助父亲捕鱼,从小就有强烈的求知欲,但是目不识丁的父亲不能给他以任何帮助。他只能向邻居学习识字。
14 岁时,罗蒙诺索夫以《斯拉夫语法》和《算术》之自己的启蒙书籍。然而为了躲过继母凶狠的责骂和讥笑,他常常要忍饥挨饿,躲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去看书。1730 年,19 岁的罗蒙诺索夫为了争取较好的学习条件,离家求学。 1731 年1 月,罗蒙诺索夫来到了莫斯科。在遭到一所贵族学校的拒绝后,他冒称教会执事的儿子,进入斯拉夫-希腊-拉丁学院。他的学习生活异常艰苦。一方面是父亲对他不顾家业出外学习十分不满,不负担他的生活费,他只能依靠学校津贴,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另一方面则由于他年龄较大,又没学过拉丁文,经常遭到同学的冷嘲热讽。罗蒙诺索夫仅用一年时间就掌握了拉丁文,并自修了希腊文。
1735 年初,罗蒙诺索夫在用了五年时间修完了八年的课程,并取得优异成绩后,被选派到彼得堡国家科学院大学深造。半年后,又被派往德国学习采矿和冶金。
1736年秋天先入马尔堡大学学习物理学和化学等,后到弗赖堡学习矿业和冶金学。在克·伏尔夫教授的指导下学习。在马尔堡苦读的三年中,罗蒙诺索夫精通了德语、法语,更重要的是他开扩了眼界,跟上了欧洲科学发展的步伐,为他后来回国从事科学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740 年 6 月,罗蒙诺索夫同德国房东的女儿齐西尔结婚,一年后,回到彼得堡科学院。为了抵制官僚和把持科学院的德籍院士的专横,罗蒙诺索夫经常同他们争吵,以致被以“横蛮无礼”拘禁了七个月,直到他避开院长,直接上书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后,处境才有所改善。后来他成为俄国科学院院士中的第一个俄国人。从此,他在这里开始了他的卓有成效的科学研究工作和社会活动。
1742年罗蒙诺索夫成为科学院副研究员。
1745年8月成为圣彼得堡科学院院士和化学教授。
1748年秋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创建了俄国第一个化学实验室。1749年之前,罗蒙诺索夫主要从事物理学研究,之后到1752年止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化学方面。嗣后的岁月里,罗蒙诺索夫研究学科更为广泛。
1755年创办了莫斯科大学。
1760年他当选为瑞典科学院院士,
1764年当选为意大利波伦亚科学院院士。
1765年4月15日卒于圣彼得堡,享年54岁。